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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九章 :杀人何须自己提着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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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一百六十九章:杀人何须自己提着刀!

    从本质上讲,姬亓玉觉得自己跟董徽瑜有很多地方是一样的,就连两人的想法都有些异曲同工之妙。听着徽瑜这话,又打量着徽瑜的神色,他知道她没有说谎,若不是自己步步紧逼,许是这一生徽瑜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
    一时间心里也有些酸涩不已,说到底在这场追逐战中,到底是他先有了所求,失了先机。

    “正如你说的,一辈子的时间太长,我便是许诺了可要是反悔你又能如何?”

    她的确不能把他如何,顶到天两人形同陌路,可是和离不了,只能这样耗着。到那时候,不管是说什么还是做什么又有什么意思?

    “所以,诺言这种东西其实最无用。与其相信诺言,不如相信自己的眼睛。”姬亓玉道,眼睛落在徽瑜的身上,黢黑的眸子里似有波涛涌动,“我这个人性子不好,能入我眼睛的不多,我还有恋旧的嗜好,所以你大可放心就是。”

    徽瑜:……

    徽瑜觉得这一场谈判是个没有结果的谈判,姬亓玉什么都没答应她,可她却把自己给卖了。

    第一次徽瑜觉得自己也有智商不够用的时候,好心酸。

    打从那一日把话说开后,徽瑜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的。以前是把男人当上司,要敬着哄着陪着小心小心猜度,那日子过得叫一个小心翼翼。现在是把男人当男人,自然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“给我倒杯茶,就在你手边,顺便看看铜壶里的水够不够热啊。冷水冲茶,我可不爱喝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挨那么近,我正写字呢,一边去。”

    “给我剥点瓜子,我饿了。”

    姬亓玉脸黑的拽过装瓜子的斗彩海藻纹小瓷盘,凝眉看着董徽瑜正拿着一本账册细细的查看,现在董徽瑜对他是越来越不客气了。

    可他怎么就觉得有些高兴呢?

    想到这里脸更黑了。

    徽瑜看了半响把账册合上,脸黑的都滴出墨来,嗤笑一声说道:“没想到选秀过后,生意会这么难做了。”

    姬亓玉将剥好瓜子仁推到徽瑜跟前,然后才说道:“铺子里出问题了?”能让她脸黑成这样,银子一定少了不少,她还是很贪财的。

    “你说如果市面上的黄金白银忽然之间疯涨,为了什么?”徽瑜低头看着姬亓玉推过来的瓜子盘,伸手捏着吃,咬得咯吱咯吱脆响。

    姬亓玉只觉得汗毛一竖,“你怀疑有人有人大量收购金银?”

    “金银价格疯涨,那肯定是有人把市面上的金银都收走了,这才导致其价格浮动。你说是谁这么大的胆子,居然能敢在皇城根下做这样的事情。”徽瑜一时间想不明白,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,最近也没听说有哪一家有什么动静啊。

    如今京都比前段时间安静不少,随着后面几个王爷的婚期将至,姬亓玉这边督建王府的事情也告一段落。因为皇上并没有另行给姬亓玉安排差事,如今算是闲置下来,整日陪着徽瑜在家,两人之间的感情倒是比以前亲近不少。

    如果说以前 两人相处纵然是温馨,可是这里面到底还是有些隔阂的。现如今瞧着跟以前没什么区别,但是言行举止之间又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亲昵。好似突然开窍的男女谈恋爱,还真有种老房子着火的感觉。

    古代人的寿命皆不长,能活到知天命之年的就算是长寿了。更何况古代人成亲都比较早,现代人还在剩女的阶段呢,古代人可能都当上祖母了。年代不同,文化不同,社会背景不同,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

    徽瑜这年龄才刚刚及笄成亲嫁人自然是最美的年华,姬亓玉比徽瑜大上那么四五岁,这个时候还没有孩子就显得有些太晚了。不过靖王府的情况特殊,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就会说什么。

    一个不受宠的王爷,一个国公府二房的嫡小姐,就算是曾经靖王在盐务上有过风光,但是随着皇上的不重用,让嘉王代替了靖王的职务,明眼的都看得出来,靖王也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。

    姬亓玉听着徽瑜的话思虑良久才说道:“你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
    徽瑜指指被她放到一旁的账册,缓缓说道:“但凡是物价浮动都有一个合理的范畴除非摊上什么天灾*,这半年来铺子里进料的价钱一涨再涨,每次涨幅不大所以不会察觉,但是这半年下来也到了一个不小的高度,现在回头看看账册就很容易瞧得出来。不知不觉的温水煮青蛙,这手段可真是不能小看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铺子里多卖南货跟边疆的皮毛……”姬亓玉站起身来在屋子里缓缓地走动,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。他现在没有差事在身,就没有办法打探到最新的消息,所以很多消息只怕是他不知道的。

    “边关有外祖父在,若是有什么异动肯定早就知会咱们了。不是北边,肯定就是南边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指海运跟夏家?”

    “嗯,有点。”徽瑜早就知道姬夫晏意在南方,夺得海运的主动权,就如同掌握了财富的钥匙,她能不着急吗?

    “你好好休息,我出去下。”姬亓玉抬脚就往外走。

    徽瑜没有拦着他,姬亓玉现在无官职很多事情打探起来都不容易,要想知道夏家在搞什么鬼,就只能提前安排人手。徽瑜不知道姬亓玉手下有多少能人,但是她知道他手下有人,不然这个时候不能还这么沉得住气。

    姬亓玉回来的天都黑了,徽瑜也刚打发走了来请安的侧妃跟侍妾,实在是跟她们没什么好说的,喝了一杯茶,聊了几句,就把人打发走了。就算是这样也觉得心累,想着可以说什么话,不能说什么话,这些人都是人精,如履薄冰,岂能不累?

    姬亓玉先去换了衣服洗了把脸,这才在徽瑜身边坐下,“你猜的没错,果然是有些不对劲。”

    雪莹端着茶盏轻手轻脚的送上来,摆在两人桌上,又悄悄的退了下去。到门口的时候,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一眼,就看到往昔冷淡的王爷正眉眼和煦的望着王妃轻声细语的说话,嘴角不由一勾掀起帘子出去了。

    那些盼着王爷王妃不好的人可以不用做梦了。

    “真是夏家?”徽瑜虽然这样猜,但是如果证实了还是觉得有些吃惊的,她不知道为什么夏家这么沉不住气,明明现在的形势对姬夫晏还有夏家都很不错,为什么要在这种关头做这种事情,万一被皇上发现,这可不是小事情。

    姬亓玉看了徽瑜一眼,道:“可能跟夏婕妤有孕有些关系。”

    徽瑜一愣,她倒是把这茬给忘记了,姬亓玉这么说起来,这才恍然发现夏迎白有孕在宫里风头正盛,只怕是夏昭仪一家子都坐不住了吧,“其实说起来还是夏家的人自己心里有鬼,不然的话,就算是夏婕妤真的生下皇子或者公主其实对他们没什么威胁。孩子就算是生下来,能不能好好的养大还是未知数。宫里的孩子不管是天灾还是*,能好好长大的不多。就算是好好地活着可是要长大,还要封王成亲出宫还要最少十几年的时间。十几年的功夫要是宁王还不能建起自己的势力,那还争什么。退一万步说,这孩子身上毕竟流着夏家的血脉,就算是现在夏婕妤跟夏家恩怨较深,可是随着孩子慢慢长大,依靠娘家的地方越来越多,难不成还能继续这样的僵持下去?”

    “哦,你认为夏婕妤有可能跟夏家讲和?”姬亓玉没想到徽瑜会这么想,一时间还真有些意外,可见女子想的跟男子大多是不同的,真是一点不假。

    徽瑜听这话看着姬亓玉,“你认为不可能?”

    姬亓玉很认真的想了想,“不知道,女人的心思一向难猜。”

    徽瑜:……

    拐着弯的骂人真的好吗?

    “其实这件事情也很好想,夏婕妤现在对夏家一肚子气,自然是不会妥协的。可是等到孩子平安落地,渐渐长大,需要庇护的地方会越来越多。到时候过了这么多年,也许皇上身边又有别的貌美如花的女子,也许夏婕妤已经不那么受宠,到了那个时候,夏婕妤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会跟夏家低头。我要是夏家的人,一定好好地护着夏婕妤生下这个孩子,不仅要护着她生下这个孩子,还要好好地护着长大。多一个孩子,总算是多一份保障。只要有这个孩子在,夏婕妤总会有低头的一天。”徽瑜越说越觉得心酸,看看吧,把自己的一腔心思放在男人身上,这是最靠不住的。夏昭仪没有受宠过吗?贤妃、梁妃没有受宠过吗?贵妃娘娘没有受宠过吗?可是现在出了一个夏婕妤她们都往后站了,将来出现第二个夏迎白,现在的夏婕妤也不过是贵妃等人的下场而已。

    物伤其类,徽瑜现在觉得自己也真是傻了,才会对着姬亓玉说出心里话。

    看着徽瑜逐渐暗淡的神色,姬亓玉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,往前靠了靠,握着徽瑜的手说道:“我不会跟皇上一样,多情更无情。我这个人本就寡情淡薄,一辈子也只会动一次心,你总这么患得患失,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。”

    徽瑜:……

    他会读心术吗?难不成两人说开了,这人还多了一项读心的技能不成?

    “我知道,现在我很相信你是要对我好的。”我只是不相信你会一辈子对我好。

    姬亓玉自然不知道徽瑜后面的半句话,不然真是要气死,神色缓了缓接着方才的话说道:“你说的也有道理,可是夏季反其道而行,这里面只怕是还是因为夏昭仪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徽瑜点点头,夏昭仪跟夏迎白积怨已深,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夏迎白步步高升。夏家分明是舍弃了夏迎白,这是要全力保夏昭仪母子了。

    哎,分明两者可以并存获利更大,可是偏偏走不出执念。这步棋,夏家走的并不好,若是信国公府鞥在南方的事情稳下来还好说,若是稳不住,等到将来金银之事被捅出来,这可不是小罪名。

    为了一己之利,拖着整个家族下水,这样没脑子的事情夏昭仪能做出来,徽瑜还能觉得毕竟一个配角,能有多大智商。可是作为原文男主的姬夫晏难道就没想到这里面的危机吗?

    能成为男主的人,必然是身高腿长肩宽腰细智商高的极品,姬夫晏的智商去哪儿了?

    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,徽瑜都要认为男主的脑子是不是被腐蚀掉了。

    “夏昭仪一个人作死,却要牵连宁王下水,连带着信国公府都要跟着担着极大风险。可见女人的嫉妒心有多么的可怕,不要小看女人啊。”

    姬亓玉:……

    而此时,姬夫晏正在气的脸都要白了,在屋子里团团转圈。旁边的夏冰玉脸色也不太好看,肚子已经隆起,坐在榻上有些臃肿,看着姬夫晏气成这样,就柔声劝道:“你别着急,明儿个我进宫再好好劝劝母妃,你要是急病了,这么一大家子可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你别去了。”姬夫晏看着夏冰玉明明怀着孩子,人却丝毫不见胖,最近为了这些烦心的事情寝食不安的样子,心里越发的焦躁了。

    “你别担心,母妃这么多年对我一直很好,我只要好好的说,母妃说不定还能听进去。”夏冰玉最近的确是过得不太舒服,打从夏婕妤传出身孕的消息之后,宫里的婆婆就跟疯了一样,整日的想要把夏婕妤的孩子除掉,都要魔障了。她进宫劝了几回,都被骂了出来。她也不是没皮没脸的人,这么厚着脸皮往前凑,也不过是不愿意看着表哥着急而已。

    姬夫晏蹲下身子看着夏冰玉隆起的肚子,叹口气说道:“你还是别去了,母妃的脾气最近不好,你怀着孩子要是有个万一……母妃那边我再想办法,你现在就是养好身子,别的事情什么都不用管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看着你这么着急,我却帮不上忙,心里真是不是滋味。”夏冰玉眼眶都红了,看着姬夫晏说道:“要不把董妹妹接回来吧,母妃也是很喜欢董妹妹的,要是董妹妹带着嘉哥儿陪着母妃说说话,说不定母妃就不那么生气了。毕竟我是夏家人,母妃这个时候正生爹爹的气,看着我冒火也是应该的。我只恨自己没有一副好口舌,能让母妃消气。”

    姬夫晏拍拍夏冰玉的手站起身来,柔声说道:“你就别费神了,这些事情我会看着办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好好的,才是我的福气。”夏冰玉顺势靠近姬夫晏的怀中,心里却想着董婉去了庄子上这么久,走的时候时机也刚刚好,如果说董婉能知先机她是不相信的,但是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。

    姬夫晏又叮嘱夏冰玉两句这才回了前院,最近的事情真是让他有些焦头烂额。原本事情是没有这么不堪的,但是随着夏迎白怀孕,母妃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,他几次劝说都没有效果,他也实在是想不明白,母妃到底跟夏迎白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,居然到了这一步。

    就因为想要打击却要做出损害夏家的事情,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会做呢?

    如今这段日子信国公府从市面上悄悄地收购黄金白银时间不短了,这件事情必须要停止了,不然这样下去的话,早晚会暴露的。海运那边的确是需要银钱,也需要信得过的人前去主持大局。他真的怀疑如果按照他母妃的意思让夏明喆去,然后给他头上扣上一顶黑锅,彻底地让夏婕妤没有了可以依仗的娘家,这样的真的有用吗?现在夏婕妤跟夏家二房的关系也不好,打击不打击根本就没有区别,但是不知道他母妃怎么想的,非要说有关系,还必须要去做。

    他都要头疼死了。

    天还不亮,遥远的天边泛着一片朦胧的青色,宁王府的大门就被拍的“砰砰”直响,打破了黎明前的沉静。

    姬夫晏从书房里穿好衣衫走出来,面上还带着几分戾气,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回王爷的话,信国公来了,说是有急事。”小厮垂着头回道。

    信国公?姬夫晏神色微变,这种时候如果没有大事,信国公怎么会做出拍门的事情,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??

    姬夫晏不再犹豫,朝着书房待客的花厅大步走去。

    信国公听到声音立刻站起身来,就看到宁王大步而来,忙弓腰行礼,“见过王爷。”

    “岳父不用多礼,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?”宁王示意信国公坐下,这才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信国公坐下后,直接说道:“昨天就开始有流言,直指金银的兑换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宁王一愣,“怎么可能?这件事情不是做的很隐秘吗?”

    “是很隐秘,但是不知道被谁瞧出了破绽,这才散播起了谣言。”信国公口气有些微喘,“说起来这件事情之前一直没有被发现,咱们兑换金银也只是在偏远些的地方,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传播流言的人找到了吗?”

    信国公摇摇头,“这个不好找,那么多人,一个个的问过去也得到猴年马月才能有结果。”信国公有些着急,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还能怎么办?赶紧的停手,以前的痕迹尽量的都抹去。”宁王觉得今年真是太不顺了,犯了小人一样。

    “好,我立刻让人去做。”信国公说到这里看着宁王,有些难以启齿,但是还是咬咬牙说道:“王爷,昭仪娘娘那里你还要多劝劝,夏婕妤是真的动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,我天亮后马上进宫,会跟母妃说清楚的。”宁王觉得眉心都一跳一跳的难受。

    “那我先走了,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忙。最好能把幕后的人抓住,不然咱们始终处于被动。”

    “是,辛苦您了。”

    宁王送走了眉头紧皱的信国公,立刻更衣梳洗,等到天一亮就进了宫。

    夏昭仪看着自己的儿子,似乎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,“好好好,你如今长大了,翅膀硬了,连我这个亲娘都敢违逆了。凭什么让本宫对着一个小小的婕妤认输?你都不能想想我的委屈?”

    “说到底夏婕妤身上也有夏家的血,将来生下的孩子身上也有夏家的血脉,自相残杀只会让别人看笑话,母妃何苦呢?”

    “她要是还知道自己是夏家的人,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谁还没怀过孩子生过孩子,哪一个像她这样娇贵的,怀着孕还霸着你父皇,践人生的贱种,果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!”夏昭仪怒极之下一把将桌上的细颈花瓶佛到了地上,摔成了碎片。

    “母妃。”宁王的脸都绿了,“这样的话您怎么还说,这要是传到外面被父皇听到怎么办?”

    夏昭仪冷笑一声,“打从那个小践人进了宫,你父皇眼睛里哪里还有我,整日的都被那小妖精吸了魂魄一样。连有了身孕,都要日日守着,当年贵妃也没这么金贵,皇后娘娘都没这个待遇呢,她凭什么?”

    “就凭她比你知书达理,比你温柔贤惠!”

    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,夏昭仪听到这声音脸惨白的不成样子,缓缓地转过身来,就看到立在门口的皇帝。腿一软,瘫倒在地上,“皇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父皇!”宁王扑通一声跪下,“母妃一时心情不好,这才说了些混账话,求父皇开恩,求父皇开恩。”

    姬夫晏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父皇居然会过来,看着脸色才不忍赌的母妃,只觉得一下子跌入了数九严寒一般。

    皇上看着宁王,“你已经是出了宫封了王的人,长大了,有自己的主意了,我这个当父皇的越来越老,怕是也管不了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“父皇,儿臣该死,儿臣知错,父皇您别这样说。这样说让儿子如何自处?儿子打小就是在父皇眼皮底下看着长大的,父皇对儿子如何,儿子心里是最明白的。都是儿子无用,明知道母妃生了病,精神有些不对,还瞒着父皇不肯说,求父皇饶恕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你母妃生病了?”皇上的眼神从夏昭仪的身上缓缓地转到了宁王的身上,那黢黑黢黑的眸子里,翻滚着旁人看不清楚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是,母妃打从前段时间就有些不太好,太医那边都有脉案,儿子不敢说谎。”宁王哽咽,“母妃跟夏婕妤以前就有些误会,没想到生病之后反而更加的不能放开。她只是因病才显得执拗,可是并不曾任何的伤害夏婕妤的事情,请父皇明察。”

    看着抱着自己的腿哽咽不已的儿子,皇帝眉心轻皱,良久才轻叹一声,“既然病了就好好的治病吧,什么时候病好了,再见人吧。”

    “谢父皇开恩,谢父皇。”宁王跪地上叩头,一声比一声响,虔诚不已。

    夏昭仪这个时候那里还敢闹,听着儿子的话也只能做出一个真的病糊涂的样子,似是吓傻了一般,话都不会说了。看着皇上临走前瞧着她厌恶的眼神,她的心一寸寸的冰凉下去。

    而此时,夏迎白手里的绣花针正穿过锦缎带出沙沙声,在这寂静的屋子里蔓延。

    宁王这么大清早的进宫,肯定是夏昭仪做的事情惹怒了他。母子二人定会起争执,这个时候她柔声劝着皇上去看夏昭仪,一来会在皇上心里落个仁善的名声,二来也总算是出一口恶气了。

    真当她是面团捏的,不能把她怎么样?

    杀人何须自己提着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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