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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七十二章 嚎叫声后的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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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填饱肚子后,我们就分头收拢了大量木屑。除了背包我们没有其它的容器,碎木屑只能铺在船舱里。经过漫长岁月和风干的木屑都有些碳化了,坐在屁股底下和踩在脚底下感觉不到硌得慌,反而碎成了更小的块。

    胖子大屁股在木屑堆里蹭了蹭说:“这家伙,天然无污染,防潮保温,到哪找去。我先试睡一个,回头给你们说说感觉。”

    船还没到地下河中间,我就听见胖子的呼噜声。杰克不满的回头看看我,好像打呼噜的那个人是我似的。

    我耸耸肩。“如果你瞌睡了,可以睡一会儿,我还顶得住,我来守夜。”

    杰克回过头去,点燃了一支火把。他没睡,看样子决定坚持下去。

    我看了一眼唐语默。唐语默摇摇头。“我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在胖子时大时小的鼾声中,小船像一头老牛,似缓实疾的向下游驶去。伴随我们的是划船声、鼾声,和船头的那一支火把。

    在这个空旷的看不到边的河面上,这支火把就像一点萤火虫的光,如此脆弱和不堪,仿佛一阵风,甚至一个大点的水滴就能将其浇灭。

    水中和空中都是黑色,独眼兽手电的光即便是放到远光,也照不到洞顶。我们被无尽的黑暗包围。

    我第一次感觉到莫名的孤独,我的身边有朋友,有合作者,甚至有最信任的朋友发出的信任的鼾声。是的,我相信只有我在这里,胖子才会发出这么肆意的鼾声。

    可是一种孤独感却抓住了我的心。就好像我游离在这个小团队之外,这个小团队的人离我越来越远,包括胖子的鼾声。有一种力量在把我抽离出这个小团队。尽管我仍身在船上。

    我能控制这种感觉,能在划船的同时触摸到这个感觉。但是我不喜欢这个感觉,它让我感觉脱离了真实,陷入到无尽的孤独里。我无法确定这是怎么回事,当然,我不相信这就是唐语默说的天启者的能力,如果是,那这个能力就太悲催了,还不如拥有透视的能力。那多现实。我虽然没有偷窥癖,但的确有几个心仪的女星让我很着迷,比如......呃,这个就不说了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我从未相信过我是天启者。即便我开始相信有觉醒能力这回事,但这事搁我身上就太扯淡,我自个儿我太清楚了,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一人。连特么性幻想都没出过格,高中那会儿说起这事还让胖子好一通挖苦。哦,他那会儿幻想过我们的英语老师。保密呃...

    “我...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唐语默的话让我从孤独中醒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要...放水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在火把光下,我看不出她脸色有什么变化。只能看见火光在她脸上跳动。但是她的表情有一点不自然。

    “我感到我的脑子被抓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脑袋吧。谁能抓到你的脑子。”杰克微微回了一下头说。

    唐语默慢慢摇着头。“我清楚这两个词的区别。但那种不舒服,那种感觉是从里面传出来的。就像...脑袋里有个东西动了一下,让我觉得很恶心。想吐。”

    虽然唐语默感觉到的不舒服,跟我内心的感觉完全不是一回事,但两个人同时有异样的感觉却是不争的事实。这让我不由自主警惕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也有感觉,但不是不舒服,很异样,好像...我的意识在离开你们,在离开这条船。”说到这里我闭上了嘴。

    我的感觉比唐语默更诡异,我担心再说下去会被唐语默和杰克当精神病看。但是我又不得不说出来这些感受,这些信息必须要共享。就好像唐语默不说出来她的感觉,我怎么会意识到我们两个人同时出现了状况。

    我看着杰克问:“你呢。有不同的感觉吗?哪怕是细微的。”

    杰克耸耸肩。“我们的船在驶向地狱。这算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算,你感官出问题了。地狱没这么安静。”

    杰克干笑两声。“那就没有了。我没你们敏感。问一下胖子吧,四个人里面两个人有异样的感觉,已经是一件反常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我回身拍了拍胖子。其实对于从胖子嘴里获取不同感官信息,我是不报任何希望的。如果他感觉到了异常,早就跳起来了,哪怕在睡梦中。我叫他醒来主要还是内心里的危机感,就像杰克说的,两个人感觉到了异常已经很反常了。

    胖子居然没醒,侧了一下身又发出鼾声。你有多瞌睡啊,一路上大部分时间是我在守夜,杰克也没比你睡得多,人家仍生龙活虎的你就睡得跟头猪似的。

    我是背对着胖子,如果是正面相对,指定一脚踢过去。我抡圆了胳膊在他背上拍一巴掌。

    “啊”

    一声估计可以传回客家人栖息地的惨叫声,唤醒了胖子,也唤醒了我。我不想说他是被我一巴掌拍醒的,因为他的这一声嚎叫更惊心动魄。他是被自己的嚎叫声惊醒的!

    不过这一声嚎叫让我醒悟过来一件事,胖子的背上是有伤的,他的健康状况不像他表现的那么无恙。嗜睡,也应该是身体自我恢复、自我调整的需要。

    嚎叫声中,胖子忽的坐起身来。两只牛眼般的大眼珠子向外喷着火,青茬茬的光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,转眼凝成黄豆大小的汗珠子,毫无阻挡的淌下来。汗水流进眼睛,都没让他眨一下眼。

    那一声嚎叫把我惊呆了,让我忘记收回拍出去的手。而此刻,胖子那一双喷着火的双眼,正盯在这只手上。

    “别告诉我是你干的。”胖子这句话说得很吃力,一字一顿,仿佛在蓄势,在等待那个确定的答复,然后撕碎那个人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我迅速收回闯祸的手。“情况紧急,我忘记了你背上的伤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但这不是我原谅你的理由。你了解我。”

    说完,胖子右手抬了起来,同时抬起来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直刀。是客家人的直刀,在客家人的栖息地,胖子重新打磨过的异常锋锐的一把直刀。

    我惊呆了。我想杰克和唐语默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。没有人做出反应。

    可是,刀动了。

    寒光在我眼前闪过,我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片红,是血,滚烫的血把我双眼裹住。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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