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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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彭城破后,林如海见林黛玉在军中的威望日重,遂正式任命其为军师,一时军中无不额手相庆。南下之路再无阻碍,林如海以水睿为先锋,自己亲带十几万大军横冲南下,一路过关斩将,势如破竹,旬月之间就已直逼南夷王城附近。

    王城周围被大巫布下了邪秽的阵法,入者必死,水睿所率先锋无法前进,只得停下等大军前来。后来的事颇为传奇,很多年后人们还津津乐道,都说军师乃仙师下界助朝廷降妖除魔的,只一挥手妖魔鬼怪都已灰飞烟灭,那些阵法都不起作用了。

    这种种说法,最终在战争过后随着军师的消失而无从查证。至于真正的原因,只有少数的三个人心知肚明,却也都不会随便告知外人。总之,从那以后,南夷再也没有巫这个阶级。

    先不说这些,只说现在,林如海正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进了王城。自古凡使用邪秽之物害人之徒,往往都都不得善终的,南夷大巫也不例外,早在阵破之时就被阵法反噬而死。至于其他巫人,除少数罪大恶极之徒被处以极刑,其他的少数级别较高、作恶为害乡里的处流刑不等。剩下的另其还俗,否则按天朝律法治罪。

    南夷的百姓久受巫人的欺压,早已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,对此倒不难接受。那些被落下神坛的巫人自然不服,但林如海可不会对他们客气,不服气的直接先打个几十板子再流放,一时倒没人敢说什么。

    林如海又下令废了南夷王,正式将南夷纳入朝廷的领土,请旨命名为南海郡。南夷的生产较天朝极为落后,思想也很愚昧,林如海又上书请皇帝调派文士、法师之人数百,教化南海郡百姓,传授其文明之法,如此方是长治久安之道。

    南夷城破之时原五王爷长子水成已然战死,原五王妃兼南夷公主闻听儿子恶讯,兼之之大势已去,惊惧之下遂于王宫中自尽。倒省了皇帝不少事,毕竟下旨杀自己的亲侄子,怎么说都难免落人诟病。至于南夷左贤王,林如海已派人押往京城,相信皇帝不会手下留情。

    相比于这些人,林黛玉更为关心的是左贤王的那些妻妾都如何处置的,毕竟当初探春嫁的可就是此人。虽然当初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,结局如何都不与别人相干。但毕竟也算相识一场,且让人打听一下她的情况吧。如果真的生活很不如意,她帮扶一二也并非不可。虽不能令其大富大贵,起码也不至于流落街头。唉,归根结底,对这些女孩子她还是狠不下心,毕竟她们也只是家庭的牺牲品而已。

    正想着,林黛玉突然听得前方乱哄哄的,忙放出神识探查了一番,发现林如海正在其中,遂二话不说,快步走了过去,推开众人问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一个小兵站出来说:“军师,这贼妇妄图刺杀元帅,已被卑职等拿下!”

    林黛玉见自家爹爹毫发无伤,正云淡风轻的站在那,遂转头看着那衣衫褴褛、发如稻草的妇人,厉声问:“你为何要行刺元帅,还不从实招来!”

    那妇人已是半痴半傻,蓬头垢面,乱发蔽脸,看不出本来面目,一副痴疯之态,仰头大笑道:“哈哈……就是他害我到如此地步的,我不杀他杀谁。我这条贱命不值钱,一命换一命倒也值了”说到这不由奋力挣扎,骂着押着她的士兵,“放开,要不是你们我早就杀了他了!”

    林如海听了这话不由气上心头,把脸一怒,顿时须眉倒竖、威势全发,厉声道:“休得胡言!”这满含威慑如惊雷般的一喝,把那妇人和士兵都唬得一愣。倒是那妇人反应快,趁兵士愣神的瞬间就挣脱了桎梏,大喊着冲向林如海,“要不是你官高势重,那死婆子也不会选上我,嫁到南夷的就是你女儿,我就不会受这些飞人之罪,今天我要杀了你……”

    林黛玉听到这算是明白了,原来这就是探春,亏她刚刚还想帮她一把呢?没想到她竟堕落到如此地步,当初是她非要选这条路,自己好心提醒反倒被她说是心怀叵测,如今又怪到爹爹身上。哼,自作孽不可活,这次谁也救不了她了。又见她冲向林如海,就要去拦。谁料手还未伸出,就见探春已经被人提起甩出了几米之远。

    原来水睿也听到了动静,匆匆赶来的时候恰看到探春冲向林如海的那一幕,又见林黛玉去拦,不由一慌,遂快步走过去,抓起某人就扔了出去。倒不是他不相信玉儿的能力,只是,有他在,怎么能脏了玉儿的手!

    水睿的力气本来就大,加之修真以来体魄更为强健,急怒之下哪里还记得控制力道。故探春这一摔可是结结实实的,此刻早已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,呲牙咧嘴的发出沙哑的呻/吟,却仍是怒视着林如海骂骂咧咧。林如海、林黛玉都不由得皱眉,水睿更是见不得她这般模样,厉声向押着她的兵士道:“都愣着作甚,还不快堵了嘴拖出去!”

    兵士们忙应是,七手八脚的把人连拉带拖的弄走了。

    水睿遂走近问:“疯妇无礼,元帅和军师都没事吧!”

    林如海摆手说无事,又让水睿去查探探春在南夷之事,怎么说也是朝廷册封过的公主,即使不为探春做主,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的。

    原来这探春以亦尘公主的身份嫁给左贤王为王妃,初时也确实得宠过一段时日。只是左贤王本就处处与朝廷为敌,定不会因为她天朝公主的身份而对其有所礼遇,所恃者也无非花容月貌而已,以貌侍人,特别是这类j□j色鬼之徒,必然不能长久。

    果然,左贤王不出一个月就腻了,探春就又生一计,私自送信给贾府众人,也不知使了什么方法,竟然贾府甘愿投敌卖国,暗助南夷。左贤王见有利可图,就又宠了探春一阵子,至于后来发现贾府完全帮不上忙,不免又冷落了起来。

    探春无法只得整日愁眉苦脸,这才知晓王府贵院生活的难处,可是又能如何?左贤王妻妾众多,哪个都不是好惹的,探春虽是王妃,可毕竟在南夷毫无根基,一旦失宠,日子又岂会好过?只得忍着,每日琢磨着怎么重获恩宠,不免逐日阴鸷狠毒起来。

    这左贤王年过而立却一直无子嗣,恰逢一个爱妾有喜,高兴之余大肆封赏。探春嫉愤之余背地里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,令那妾室小产,事发后左贤王大怒,又兼朝廷军队将南夷军打的节节败退,遂又把这一条也迁怒了进来。将探春打了几十军棍,取名“阿丑”扔到下人房做粗活,对外只说王妃暴毙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探春直接从王妃将为府中最为低贱之人,那些妻妾们那个不是捧高踩低之人,闲来无事就去找探春的麻烦,当个乐子耍。典型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,可是又能如何?深宫之中,不知扭曲了多少纯正的少女之心。

    探春虽是庶出,但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。在贾府时即使不如宝玉那般的嫡子千娇百宠,道也没有人敢亏待了她。此刻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,直把那一腔怨恨都转嫁到了当初选中自己的南安太妃身上。

    又不免想到当初南安太妃第一个看中的是林黛玉,暗自思量,要不是林如海仗着自己的权势驳了南安太妃的请求,自己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境地,遂又对林如海恨之入骨。甚至对当初好言相劝过的林黛玉都是咬牙切齿的 ,殊不知她落得如此境地都是自作孽,又怨得了何人?

    林如海了解了这种情况之后,直言道:“既然是暴毙,就让她真的暴毙吧!”这也算好的了,如果把她做的事禀报皇帝,接过只会更惨。又嘱咐水睿好好查探贾府通敌之事。水睿领命,不想又查出另一件事,原来南安王府也在通敌之列。

    探春就是利用南安王府才使贾府就范,她将南安王的死嫁祸给朝廷,说是皇帝派此刻秘密处死的,又伪造了不少的证据。南安太妃知道皇帝对异姓王猜忌已久,又见了证据,悲痛之余信以为真,这才想要为子报仇。按探春的意思找上贾府,又说了好些皇帝忌惮贾府的事,对比南夷与朝廷的军力,直言南夷有巫神相助,朝廷所不敌。

    恰逢宫中元春病逝,贾府众人本就失了主心骨般不知所谓,又闻听皇帝早有处置四大家族之心。见南夷军队来势汹汹,自家女儿又是南夷的王妃,一时鬼迷心窍,竟真信了南安太妃和贾探春之言,行了这通敌之事。虽说又小人挑拨,归根结底不过是私心作祟罢了。

    林如海具折进京,把这些事一五一十的跟皇帝说清楚了,贾府自作孽不可活,如何处置,抄家还是灭门,就只能听天由命了。又过了旬月,皇帝派人诏水睿回京,又送密旨给林如海。言辞切切,直言将重处贾府,林家与贾家毕竟是姻亲,恐贾府之人到林府吵闹。遂让他先代管南海郡之事,待贾府之事过后再行回京。

    林如海深感皇帝体恤之心,欣然应是,打发了水睿回去,至于水睿如何依依不舍、二人如何眷眷惜别先不说了。只说在那之后林如海带着女儿在南海郡当起了土皇帝,倒是逍遥自在。公务之余,倒常常担风袖月,有时带着女儿到处闲逛游览一番,去赏鉴那异域风光,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。

    时光如梭,转眼已过去了两个月,各地一派秋高气爽的景象。南海郡百姓的教化活动也进行的如火如荼,各地兴建了不少的佛寺、书院。朝廷南海郡百姓们没有任何的歧视,成绩优异的可经林如海推荐直接进国子监,学有所成的也可参加科举,南夷百姓们无不称好。

    这日,林如海、林黛玉二人均是一身儒雅书生打扮,父女二人踏着青山绿水,游走于山环水绕、茂林修竹之间,欲赏鉴那村野风光。突然林黛玉指着前方的一个飘着酒幡的某处,又惊又喜,叫道:“爹爹,你看,那里是个酒肆,我们去哪里吃上一杯如何?”

    林如海也向那处眺望了几眼,酒肆约在几里之外,远是远了点,不过以自己和女儿的脚力,倒不是问题。他年轻的时候也跟朋友们游览了不少名迹、名山,有些山野酒肆虽看着粗陋,但处于山川之清明灵秀、泉水之清冽甘毓、和风之恰然氤氲之中,日日受其滋润,酿出来的酒却是极好的。想想他也多年未在这山野酒肆中吃过酒了,今日遇此机会,尝尝倒是不错。不由笑道:“倒是个好主意,甚合我意啊!”

    于是二人像酒肆走去,一刻钟后就已到达。店家备好酒菜,林黛玉就倒了杯酒水尝了一口,赞道:“这酒还真不错,虽不及我们家里的那些,倒也算能入口了!”

    林如海吃罢也说“果然如此”,店家听到说:“老爷公子可是品错了?我这酒可是很多达官贵人都及称赞的,怎么到了而为这就成了勉强能入口了?”

    林如海二人但笑不语,这酒在凡品之中却是是极好的了,只是较之林黛玉空间里的那些仙品,却也只能算是下等的,对二人来说岂不是勉强能入口?

    二人吃完酒,又稍作片刻,想店家问了附近的情况,才知道不远处还有一个有名的书院,说是一个著名的大儒办的。二人听罢都来了兴趣,起身作辞,又赏了那店家几两银子,被店家千恩万谢的恭送走了,自向那店家说的书院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到了那里一看,果然如店家所说,确实是一个大儒办的。此人名唤赵书云,跟林如海是同年进士,二人也算是旧识,见了面免不了寒暄一番。原来这赵书云出身书香世家,祖、父都是有名的大儒。早年的仕途颇有些坎坷,后来一心做学问,倒是颇受士子尊重。

    赵书云把林黛玉仔细观察了一遍,悄悄问林如海:“如海兄,这就是你那贤侄,在军中任军师的?”原来大战之后,林岱早已扬名,不止军中,天下谁不知林如海有一个了不得的侄子,小小年纪就有勇有谋。

    林如海忍着笑跟女儿对视一眼,说:“就是他!”又向林黛玉道:“岱儿,还不快向世伯见礼!”

    赵书云忙摆手,连称“不敢当不敢当!”

    林黛玉笑施力道:“世伯是长辈,理应小侄行礼才是!”

    赵书云忙拉着黛玉,连叹“少年英才”

    二人又在赵书云的陪同下在书院游览了一番,见书院虽是新建事务繁杂,却也井井有条,并不十分杂乱,也都安心不少。窥一斑而知全豹,可见其他的也必是如此。朝廷一视同仁,南夷旧地也能安定不少。

    游览毕,赵书云亲自将二人送出山门。二人沿着山中小径缓步而走,听着那鸟鸣虫叫,看着那鹰飞草长,倒是别有一番风趣。突然林黛玉轻笑了一声,林如海疑惑的转身,忙询问缘由。

    林黛玉笑道:“我只是想到爹爹如果不修真的话,也会像刚刚那赵伯父一般,满脸褶子,岂不好笑?”

    林如海听罢气也不是笑也不是,咬着牙说了一声,“你这丫头!”

    林黛玉继续争辩:“我说的是事实,爹爹你看你脸上一个褶子都没有,要是将胡须剃净,说三十都没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林如海无语了,女儿说的还真是事实。

    林黛玉回去之后就将这几天天的行程写成信寄给了水睿,现在二人每隔几天就会通信一封,反正飒紫闲着也是闲着,就会在空间里捣乱,还不如给他找点事干,就当锻炼了。

    且说这边水睿接到书信,忙打开细细品味,当看到游览山川、遍访名迹的时候,忍不住唏嘘不已,恨不能像飒紫一般长上双翅,飞到林黛玉身边。可又一想到朝中之事,只得住了这种想法。心内仍在暗自思量,等贾府的事过后,要尽快向父皇和皇祖母说明情况,等玉儿回来就可让父皇赐婚了,到时候无论天涯海角,都是他水睿相陪了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有木有看到完结的节奏,哈哈,估计十章内就可以完结了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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